第4章 、一起練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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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芝兮禦劍跟著季誅。
【宿主，與任務對象季誅的會面開始，請在會面期間推動任務進度，避免魂飛魄散的模擬懲罰。】系統冷冷的無機質電子音半是警告半是催促。
白芝兮擡起睫毛，看了眼季誅。
少年身形挺拔，臉龐雋秀，眉眼籠罩清泠溫潤的氣質。
白芝兮頭疼。
“這是劍尊大佬。”白芝兮心裏抗拒說，“我覺得比起晃到他面前，還是溜了更好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”
【不行，宿主，你不能總是想著溜走。】系統冰冷警告，【會面失敗，懲罰就會落下。】
但......
白芝兮很懷疑季誅這個劍尊會在她跑到他眼前的時候，把燭龍劍落下，劈向她。
高空中，白芝兮禦劍的速度變得很慢，慢慢地，她跟季誅間的距離拉開。
接著，她的劍轉了個方向，開始溜走。
系統：“？？？”
下一刻，系統冰冷警告：
【檢測到宿主正在破壞此次會面，將落下魂飛魄散的模擬疼痛。】
緊接著，白芝兮的靈魂忽然感受到劇烈的疼痛。
白芝兮表情頓變，差點叫出來。
媽的！
疼痛只浮現剎那，隨後消失，系統冷冰冰的機械音說：“宿主，作為小小的警告，剛才只是落下了一秒的懲罰，還沒有正式開始懲罰，請宿主……”
系統話還沒說完，白芝兮就掉頭回去找季誅了。
疼死了。
白芝兮摸了摸自己的臉，讓自己差點扭曲的表情恢覆正常。
白芝兮重新回到季誅身邊。
季誅瞥了眼白芝兮，溫良說：“師妹方才怎麽了？”
“有點累，歇了會兒。”白芝兮面不改色說。
季誅歪頭，眨了眨纖長的眼睫，白芝兮看著他的臉，眼珠轉了轉，開始用真摯的語氣對季誅說：
“三師兄，我之前不該偷換你的靈丹，我鬼迷心竅了。”
聽到白芝兮的話，季誅微頓，接著，他勾起唇角平靜地笑了笑，溫溫說：“沒關系的，我不在意。”
白芝兮內心頓喜，“統寶，他不在意！那我是不是不用對他贖罪了！”
系統抓狂：“不是，宿主，他身上的任務進度並沒有推動，你的作死值沒有減，你依然是得罪他的狀態。”
白芝兮：“......”
白芝兮只能繼續乖巧：
“可是，我良心難安，想要彌補你，你有什麽需要的嗎？”
季誅那雙像折射著月光般的水晶晶清澈眸子看著白芝兮，溫和說：“不必彌補的。”
白芝兮問系統：“任務進度增加了嗎？”
【沒有，宿主，請加油。】
聞言，白芝兮再擡眼看季誅，心情有點抓狂。
你不都說不在意了嗎。
任務數值，給個面子啊？動啊？？？
系統：“……”
系統提醒白芝兮：
【宿主，可能是因為你要做出有效行為，任務進度才會變。】
“有效行為？”
【對於季誅這種看遍繁華的走過五洲的劍尊而言，也許，你在他面前動動嘴皮子，這並不能算是有效的贖罪行為，他心裏沒有波瀾，作死值就不會抵消。】
白芝兮：“他聽起來好牛逼，怪不得他說不在意我的行為。”
“那可以把這個任務對象拋除嗎。”
【不行，請抓緊時間推動任務進度。】
【你之前得罪季誅，是因為想廢掉他的修為，替換了他的靈丹，倘若劍尊真的被廢修為，那後果不堪設想……所以這種事簡直把他得罪死了，快點認真贖罪吧。】系統用冰冷的語氣提醒。
白芝兮降智buff的時候，總是偷偷把季誅的靈丹替換成鶴鴆丹，且每次都能得手。
但由於每次替換後，第二天，降智buff白芝兮見到季誅，都見他安然無恙，於是降智buff的白芝兮繼續替換季誅的靈丹，日覆一日，宛如永動機。
然而......
白芝兮能夠替換季誅的靈丹，這件事情上，其實存在一個誤會。
因為白芝兮把季誅的靈丹替換成的東西不是毒藥鶴鴆丹，而是糖豆。
逐玉宗是名門正派，物資商哪能真的把鶴鴆丹賣給宗門裏名聲極其不好的白芝兮，而降智buff的白芝兮由於降智，有些笨，沒有發現問題。
降智buff的白芝兮一直用來暗害季誅的鶴鴆丹，其實是糖豆。
***
季誅不動聲色，餘光瞥了眼白芝兮。
前幾天白芝兮失足掉進懸崖，白芝兮掉入的那個懸崖會讓修士魂飛魄散，為了救掉入懸崖裏的白芝兮，季誅動用了本命劍的力量，那是他劍心破碎後第一次使用本命劍的劍魂力量。
季誅眼睫垂了垂。
細細看來，師妹從懸崖中爬出後，再次見面，師妹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，眼睛亮亮的。
季誅漫不經心想。
詩賦曾說，眉連娟以增繞兮，目流睇而橫波[1]，大概就是如此。
【宿主，請推動任務進度。】系統像催命鬼一樣，【現在已到魍魎臺，當見到縹緲真人後，此次會面就結束了，但你現在的任務進度還是零。】
白芝兮：“你給的乖巧指南哪裏記了專門用來對付劍尊的方法？讓我看看。”
系統：“？”怎麽可能有，它給的那本乖巧指南其實是《如何對分手的道侶道歉》
系統冷冷說：“沒有的，宿主，請推動任務進度。”
白芝兮鹹魚發呆：“我想睡覺，要不你把我懲罰一下吧，然後我回去睡覺算了。”
系統一個激靈，冰冷的嗓音差點繃不住，“不，宿主，請耐心等一下，似乎有的，我幫你升級一下。”
此時，季誅與白芝兮剛到達魍魎臺上方。
魍魎臺用於關押妖魔，由高塔構成，數層鎖妖法陣露出，蒼色光芒掠動，滲出壓抑。
一陣帶著罡風的妖氣突然從魍魎臺中沖出，打斷了季誅對白芝兮的觀察。
因被打擾，季誅表情劃過不耐，想也不想，直接迎向那個妖，劍從空中重回季誅的手中，少年衣擺翻飛，發間玉環叮當，如仙人。
白芝兮表情微變。
三師兄季誅跟逃出來的妖怪打起來了！白芝兮一個掉頭，開始溜走。
系統：“？”
“宿主！別跑！”系統趕緊說。
白芝兮：“好累哦，除了季誅和江緋玉，還有四個師兄……我溜了吧。”
“宿主，請再試一下，萬一行了這次會面就不用經受懲罰了。”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幾乎是哄道，“接著你再回洞府睡覺，我不攔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
白芝兮扭頭，看到季誅此時已經弄死了逃出來的妖怪了。
劍氣截斷妖魔，如斷裂山河，劍光消隱，如西風落葉，瀟瀟暮雨，竟有婉轉悲憫的意境，妖魔魂飛魄散，發出臨終慘叫。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
有點可怕。
她得罪了季誅，那麽季誅生氣的話，一劍下來，她跟那個妖怪的下場差不多。
白芝兮立馬停住，準備掉頭，她的劍突然被拽住了。
***
白芝兮：“？”
一道劍氣輕輕地攔住了她的劍。
那個劍氣來自季誅的燭龍劍。
“師妹，不用躲了。”季誅說。
季誅此時已重新踩在劍上，面容溫良，發絲輕輕晃動，他如月清清的眼睛看著白芝兮。
白芝兮感覺自己的劍被燭龍劍的劍氣攔住後，她的劍好像在顫抖。
“逃竄的妖魔已經被我解決，你已經無需害怕。”季誅溫良說。
白芝兮：“……好的。”
【宿主，指南更新好了。】系統在白芝兮腦海裏說。
系統看了眼它找的更新包：[合歡宗秘籍之如何撩一個冷酷霸道的男人]
接著，理直氣壯地把這個更新包的東西放進乖巧指南裏。
“宿主，已經根據你的意願，更新了專門對付劍尊的指南哦。”
白芝兮腦海裏浮現指南，她迅速看了看。
[首先，最直接的辦法是創造英雄救美的機會，老套但經典，絕不過時。]
白芝兮想，英雄救美，有的，剛才季誅算是救了她。
[接著，如果你成功地跟他創造了英雄救美的機會，但是他卻還是拒絕你，不著急，你要慢慢接近他。]
[如果你有幾分姿色，你可以表現地可憐一點，誇讚他的厲害，如果你能把自己裝成一個笨蛋，覺得他是最厲害的那種笨蛋，那效果應該會更好。]
笨蛋？
“這指南認真的嗎？”白芝兮問系統。
系統默默心虛了一下，冰冷的機械音對白芝兮說：【畢竟只是一個參考。】
聞言，白芝兮思考了下。
雖然只是一個參考，但至少是個可以抄的作業。
湊合著用一用。
“三師兄，你剛才的那一招好厲害。”白芝兮雙瞳明媚，她激動地湊到季誅身邊。
白芝兮湊過來的瞬間，季誅指尖悄悄地蜷縮了一下。
“厲害？”季誅低眼，看著白芝兮說。
白芝兮瘋狂點點頭。
少女眼神亮亮。
就像一只搖尾巴的小狗。
季誅肩膀有些微不可查的僵硬，他睫毛輕低，半掩眸色。
白芝兮看不清他的神色，只是覺得他的情緒有點不一樣了。
白芝兮有點懷疑季誅是在她說了幾句話後，開始在心裏掂量要不要一劍弄死她這個作死小師妹。
但是因為任務進度沒變，白芝兮硬著頭皮繼續對季誅期待地說：“三師兄，我以後能跟你一起練劍嗎？”
季誅喉結不著痕跡上下滾動。
少年清澈見底的眸子忽然定定望向白芝兮，季誅的那雙眼睛太過清冷，像水盛了清月，清朗極了，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白芝兮心裏毛毛的，立馬說：“如果不行的話，那就當我沒說。”
季誅眼睫半遮浮現的情緒。
之前師妹看到他，臉上總是覆蓋著厭惡，像是不願意靠近他。
若不是他知道師妹每天堅持給他送糖豆，他就會以為師妹討厭他了。
但是……師妹當面遇到他時，神情總是很不好。
也許，師妹是不願意在表面上與他有所瓜葛。
然而這次……季誅瞥了眼白芝兮。
“我考慮考慮。”季誅下頜線淩厲，側頭，避開白芝兮的目光。
白芝兮明顯感受到季誅對她的態度變得有些疏離。
她沈默了，跟季誅一起練劍，是她作為作死小師妹敢提出的最大膽請求。
“跟一個劍尊大佬贖罪，這太為難我了，你要不把降智buff還給我吧。”白芝兮對系統說。
系統：“……不好意思，降智buff真的不能還。”
白芝兮內心罵罵咧咧，一邊看季誅，一邊看腦海裏的乖巧指南，想找一個新辦法。
然而……
系統忽然激動提示：
【宿主，贖罪值增加30點，作死值抵消10點（來自季誅）】
白芝兮眼前頓時發亮。
白芝兮一下子與季誅隔開一段距離，遠離這個可能會劈死她的劍尊大佬。
看到白芝兮忽然又變成不願意當面與他有所接觸的樣子，季誅神色微頓。
少年低下白皙眼皮，若有所思。
***
白芝兮跟著季誅拜見了縹緲真人。
縹緲真人語氣嚴肅地對白芝兮說，“之前你進入空清靈境的時候，為師忘記告訴你，你大師兄先行一步進去了。”
白芝兮：“……?”這也能忘嗎。
“你大師兄的狀態……其實有些不妙。”
縹緲真人說：“為師想知道你在空清靈境遇到了什麽？”
白芝兮：“遇到了大師兄。”
縹緲真人：“……”
“別的呢？”
白芝兮懶的多說，所以就道：“沒了。”
聞言，縹緲真人點點頭，“好，為師知道了。”
白芝兮：“？”
你知道什麽了？
【宿主，縹緲真人是在問你江緋玉有沒有入魔。】系統默默提醒白芝兮，【如果縹緲真人知道江緋玉是魔，那江緋玉就要被趕走了，宿主，千萬不要暴露江緋玉的身份。】
“如果他回魔域，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完成他身上的任務了？”白芝兮忽然問。
系統：“？”
系統覺得它需要一個冷靜buff，系統緩了緩，用顫抖的機械音吐出兩個字：【不能。】
白芝兮表情微變，她心底點了下頭，“好吧。”
白芝兮開始想說些什麽幫江緋玉隱瞞……但是，縹緲真人先說話，“看來你大師兄並無異樣，是為師多慮了。”
“？”
白芝兮看了眼縹緲真人，覺得他的閱讀理解一定非常高級。
縹緲真人用考慮自家師門友愛的語氣說：“之前的事也是一場誤會，既然你大師兄沒有異樣，你與你大師兄之間的關系，要緩和一下……”
“師尊，方才有一妖魔逃竄，弟子已經將其解決。”季誅忽然出聲。
少年微微皺眉，說：“師尊，魍魎臺看守森嚴，那妖魔是如何逃出來的呢？”
“上次那些魔修影響了魍魎臺陣法，鎖妖陣法松動。”縹緲真人不緊不慢說。
季誅臉上劃過一抹冷然。
白芝兮正在出神摸魚，系統突然在她腦海裏說：“宿主，你要想辦法轉移話題。”
白芝兮：“？”
“為什麽，他們討論點降妖除魔不是很正常嗎。”
系統：“提起之前闖入逐玉宗的魔修，就不得不提起江緋玉的事，紙包不住火，而且江緋玉行事肆意，破綻太多了。”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
白芝兮忽然在縹緲真人面前說，“師尊，等下！”
縹緲真人嚇了一跳，“等下什麽？”
“師尊，有個事，我其實並沒有通過空清靈境。”白芝兮急急說，“師尊，有沒有別的辦法，讓我證明我的誠心？”
季誅不著痕跡看白芝兮一眼。
縹緲真人頓了下，接著和藹一笑，袖袍揚動，拂袖掀起一道仙家陣法撲向白芝兮，“幻境試煉的形式只是外物，其實，你若心誠，萬事皆可證。”
亮色陣光進入白芝兮的眉心，緊接著，一朵剔透六瓣花飄出。
白芝兮心底臥槽，不愧是玄幻世界，都能從人的身上開花。
看到白芝兮身上結出的心花，縹緲真人劃過詫異，隨後欣慰笑了笑，“好，好，六瓣心花，至誠！”
緊接著，一個銀色匣子落下，將心花收入囊中。
系統在白芝兮腦海裏提醒道：【宿主，這心花可以讓你見任務對象薛隱山，我們接下來可以去找他。】
白芝兮頓了頓，說：“薛隱山在蕉鹿山峰上哎，好遠啊，我下次見他吧，今天跑到魍魎臺已經很遠了，我的劍從來沒有飛過這麽遠的路，它會累死的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”
【當有關鍵機會擺在你面前，但你卻罷工的話，會被判斷為不認真進行贖罪任務，也會遭受魂飛魄散的模擬懲罰。】系統說。
【宿主現在的選擇不去見任務對象嗎？那就會降下模擬魂飛魄散疼痛的懲罰。】
白芝兮趕緊：“等下！我見我見！”
***
白芝兮拿著匣子，前往蕉鹿山峰。
二師兄薛隱山較為特殊，因為身體原因，獨住一山峰，以天地靈氣養之。
路途遙遠，系統生怕白芝兮這個宿主還沒到半路就掉頭溜走，所以在她腦海裏跟她說話，轉移註意力：
【宿主，剛才你在縹緲真人面前幫江緋玉隱瞞了他入魔的事情，增加了300點贖罪值，抵消了50點作死值。】系統開始跟白芝兮算了算任務數值。
白芝兮敷衍點點頭。
白芝兮聽系統繼續說：【還有，你在季誅面前結出了心花，證明了你改過自新的誠心，季誅對你的印象有幾分改變，增加了40點贖罪值，抵消了20點作死值。】
白芝兮繼續敷衍點點頭。
系統內心抓狂：“……”這是你的任務啊！
系統冰冷的嗓音匯報成果：
【宿主，現在贖罪值一共增加了620點，共抵消240點作死值，餘下2760點作死值等待抵消。】
白芝兮心不在焉。
系統：“……”
媽的！
它能不幹嗎！
系統若無其事地說：【宿主，作死值抵消1000點後，就可以開啟系統商城了，屆時可以用贖罪值兌換任務道具。】
白芝兮突然說：“道具可以讓我直接溜走嗎？”
系統內心：^#@…
系統冷冰冰：【不好意思，不可以，道具是幫助你完成任務的，請繼續努力。】
“……”
一段時間的功夫後，白芝兮到達薛隱山所在的蕉鹿山峰。
此處被茫茫皚皚的雪覆蓋，白霧露重，白芝兮剛落在地上，就被漫天的霧氣圍繞，眼前場景變得朦朧起來，白霧虛幻。
白芝兮知道這是什麽東西。
她曾經闖入過這裏。
那時，她搶了薛隱山的功勞。
薛隱山研究出了稀有靈草，降智惡毒buff的白芝兮把靈草搶走，她謊稱這是自己研究出來的靈草，在宗門大肆傳播。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噢！媽的！小傻逼原來是我自己。
後來，降智buff的白芝兮被縹緲真人勸著來找薛隱山道歉，降智惡毒buff的白芝兮不情不願到達蕉鹿山峰，還沒見到二師兄，就被白霧籠罩。
白霧中顯現出她的心中欲望，她壓制威脅坐在輪椅上的可憐的病美人二師兄，讓他莫要追究，把功勞拱手送給她。
當時，薛隱山看到白芝兮心中欲望裏具體的詳細畫面：少女壓在他身上，白皙的雙臂摟住他的脖頸，威脅他，讓他不要追究過去的錯。
薛隱山神情很古怪。
降智buff的白芝兮見到薛隱山出來，又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欲望畫面暴露，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覺得歉意，很社死，所以她自己灰溜溜先跑了，沒有細看薛隱山的神情。
此時此刻，白芝兮眼前的霧氣變化，如上次她闖入蕉鹿山峰那般，霧氣逐漸幻化出一幕幕場景，反映出她心中的渴望。
白霧中依次出現了六個畫面，畫面所顯現的：她背上行囊，美滋滋溜走，再也不見六個師兄。
一縷縷銀色絲線延長拉扯，將白芝兮眼前的霧氣扯散。
“師妹的想法倒是變了不少。”男子清逸如山澗泉水的嗓音傳入霧氣中，語氣莫測。
系統的電子音提醒白芝兮：
【薛隱山，逐玉宗縹緲真人座下二弟子，魍魎之身，千年之靈，靈界之主，靈尾因修覆白虎洲靈界而斷裂，後與縹緲真人做了交易，於逐玉宗修養身體，等待靈身恢覆，再重回靈界。】
白芝兮：“？？？”
等下？？？靈界之主？？？
降智buff的她曾經差點欺壓的病美人，是他媽的靈界之主？？？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
要不溜了吧。
【宿主，友情提醒，與薛隱山的會面開始了，請在會面期間推動任務進度，避免魂飛魄散的模擬懲罰。】
白芝兮糾結了剎那。
白色山霧徹底散去，薛隱山的身形顯現。
一襲聖潔白衣，黑色的發絲溫雅披拂垂下，芝蘭玉樹，唇透粉，攬月入懷。
他坐著輪椅，烏黑眸子擡起。
“師妹怎會來？”薛隱山溫柔地出聲。
“師尊讓我給你送心花。”白芝兮用敷衍的語氣乖巧說。
話音剛落，白芝兮手中的匣子就飛出去了。
男人輕柔接住銀匣子，盒蓋打開，一朵六瓣心花映入他的眼簾。
六瓣心花……
薛隱山眼底忽然劃過一抹炙熱。
他好聽的嗓音溫和平靜道，“六瓣心花，誰結的？”
作者有話說：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silk 1瓶；
眉連娟以增繞兮，目流睇而橫波——兩漢傅毅《舞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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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宿主，與任務對象季誅的會面開始，請在會面期間推動任務進度，避免魂飛魄散的模擬懲罰。】系統冷冷的無機質電子音半是警告半是催促。
白芝兮擡起睫毛，看了眼季誅。
少年身形挺拔，臉龐雋秀，眉眼籠罩清泠溫潤的氣質。
白芝兮頭疼。
“這是劍尊大佬。”白芝兮心裏抗拒說，“我覺得比起晃到他面前，還是溜了更好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”
【不行，宿主，你不能總是想著溜走。】系統冰冷警告，【會面失敗，懲罰就會落下。】
但......
白芝兮很懷疑季誅這個劍尊會在她跑到他眼前的時候，把燭龍劍落下，劈向她。
高空中，白芝兮禦劍的速度變得很慢，慢慢地，她跟季誅間的距離拉開。
接著，她的劍轉了個方向，開始溜走。
系統：“？？？”
下一刻，系統冰冷警告：
【檢測到宿主正在破壞此次會面，將落下魂飛魄散的模擬疼痛。】
緊接著，白芝兮的靈魂忽然感受到劇烈的疼痛。
白芝兮表情頓變，差點叫出來。
媽的！
疼痛只浮現剎那，隨後消失，系統冷冰冰的機械音說：“宿主，作為小小的警告，剛才只是落下了一秒的懲罰，還沒有正式開始懲罰，請宿主……”
系統話還沒說完，白芝兮就掉頭回去找季誅了。
疼死了。
白芝兮摸了摸自己的臉，讓自己差點扭曲的表情恢覆正常。
白芝兮重新回到季誅身邊。
季誅瞥了眼白芝兮，溫良說：“師妹方才怎麽了？”
“有點累，歇了會兒。”白芝兮面不改色說。
季誅歪頭，眨了眨纖長的眼睫，白芝兮看著他的臉，眼珠轉了轉，開始用真摯的語氣對季誅說：
“三師兄，我之前不該偷換你的靈丹，我鬼迷心竅了。”
聽到白芝兮的話，季誅微頓，接著，他勾起唇角平靜地笑了笑，溫溫說：“沒關系的，我不在意。”
白芝兮內心頓喜，“統寶，他不在意！那我是不是不用對他贖罪了！”
系統抓狂：“不是，宿主，他身上的任務進度並沒有推動，你的作死值沒有減，你依然是得罪他的狀態。”
白芝兮：“......”
白芝兮只能繼續乖巧：
“可是，我良心難安，想要彌補你，你有什麽需要的嗎？”
季誅那雙像折射著月光般的水晶晶清澈眸子看著白芝兮，溫和說：“不必彌補的。”
白芝兮問系統：“任務進度增加了嗎？”
【沒有，宿主，請加油。】
聞言，白芝兮再擡眼看季誅，心情有點抓狂。
你不都說不在意了嗎。
任務數值，給個面子啊？動啊？？？
系統：“……”
系統提醒白芝兮：
【宿主，可能是因為你要做出有效行為，任務進度才會變。】
“有效行為？”
【對於季誅這種看遍繁華的走過五洲的劍尊而言，也許，你在他面前動動嘴皮子，這並不能算是有效的贖罪行為，他心裏沒有波瀾，作死值就不會抵消。】
白芝兮：“他聽起來好牛逼，怪不得他說不在意我的行為。”
“那可以把這個任務對象拋除嗎。”
【不行，請抓緊時間推動任務進度。】
【你之前得罪季誅，是因為想廢掉他的修為，替換了他的靈丹，倘若劍尊真的被廢修為，那後果不堪設想……所以這種事簡直把他得罪死了，快點認真贖罪吧。】系統用冰冷的語氣提醒。
白芝兮降智buff的時候，總是偷偷把季誅的靈丹替換成鶴鴆丹，且每次都能得手。
但由於每次替換後，第二天，降智buff白芝兮見到季誅，都見他安然無恙，於是降智buff的白芝兮繼續替換季誅的靈丹，日覆一日，宛如永動機。
然而......
白芝兮能夠替換季誅的靈丹，這件事情上，其實存在一個誤會。
因為白芝兮把季誅的靈丹替換成的東西不是毒藥鶴鴆丹，而是糖豆。
逐玉宗是名門正派，物資商哪能真的把鶴鴆丹賣給宗門裏名聲極其不好的白芝兮，而降智buff的白芝兮由於降智，有些笨，沒有發現問題。
降智buff的白芝兮一直用來暗害季誅的鶴鴆丹，其實是糖豆。
***
季誅不動聲色，餘光瞥了眼白芝兮。
前幾天白芝兮失足掉進懸崖，白芝兮掉入的那個懸崖會讓修士魂飛魄散，為了救掉入懸崖裏的白芝兮，季誅動用了本命劍的力量，那是他劍心破碎後第一次使用本命劍的劍魂力量。
季誅眼睫垂了垂。
細細看來，師妹從懸崖中爬出後，再次見面，師妹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，眼睛亮亮的。
季誅漫不經心想。
詩賦曾說，眉連娟以增繞兮，目流睇而橫波[1]，大概就是如此。
【宿主，請推動任務進度。】系統像催命鬼一樣，【現在已到魍魎臺，當見到縹緲真人後，此次會面就結束了，但你現在的任務進度還是零。】
白芝兮：“你給的乖巧指南哪裏記了專門用來對付劍尊的方法？讓我看看。”
系統：“？”怎麽可能有，它給的那本乖巧指南其實是《如何對分手的道侶道歉》
系統冷冷說：“沒有的，宿主，請推動任務進度。”
白芝兮鹹魚發呆：“我想睡覺，要不你把我懲罰一下吧，然後我回去睡覺算了。”
系統一個激靈，冰冷的嗓音差點繃不住，“不，宿主，請耐心等一下，似乎有的，我幫你升級一下。”
此時，季誅與白芝兮剛到達魍魎臺上方。
魍魎臺用於關押妖魔，由高塔構成，數層鎖妖法陣露出，蒼色光芒掠動，滲出壓抑。
一陣帶著罡風的妖氣突然從魍魎臺中沖出，打斷了季誅對白芝兮的觀察。
因被打擾，季誅表情劃過不耐，想也不想，直接迎向那個妖，劍從空中重回季誅的手中，少年衣擺翻飛，發間玉環叮當，如仙人。
白芝兮表情微變。
三師兄季誅跟逃出來的妖怪打起來了！白芝兮一個掉頭，開始溜走。
系統：“？”
“宿主！別跑！”系統趕緊說。
白芝兮：“好累哦，除了季誅和江緋玉，還有四個師兄……我溜了吧。”
“宿主，請再試一下，萬一行了這次會面就不用經受懲罰了。”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幾乎是哄道，“接著你再回洞府睡覺，我不攔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
白芝兮扭頭，看到季誅此時已經弄死了逃出來的妖怪了。
劍氣截斷妖魔，如斷裂山河，劍光消隱，如西風落葉，瀟瀟暮雨，竟有婉轉悲憫的意境，妖魔魂飛魄散，發出臨終慘叫。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
有點可怕。
她得罪了季誅，那麽季誅生氣的話，一劍下來，她跟那個妖怪的下場差不多。
白芝兮立馬停住，準備掉頭，她的劍突然被拽住了。
***
白芝兮：“？”
一道劍氣輕輕地攔住了她的劍。
那個劍氣來自季誅的燭龍劍。
“師妹，不用躲了。”季誅說。
季誅此時已重新踩在劍上，面容溫良，發絲輕輕晃動，他如月清清的眼睛看著白芝兮。
白芝兮感覺自己的劍被燭龍劍的劍氣攔住後，她的劍好像在顫抖。
“逃竄的妖魔已經被我解決，你已經無需害怕。”季誅溫良說。
白芝兮：“……好的。”
【宿主，指南更新好了。】系統在白芝兮腦海裏說。
系統看了眼它找的更新包：[合歡宗秘籍之如何撩一個冷酷霸道的男人]
接著，理直氣壯地把這個更新包的東西放進乖巧指南裏。
“宿主，已經根據你的意願，更新了專門對付劍尊的指南哦。”
白芝兮腦海裏浮現指南，她迅速看了看。
[首先，最直接的辦法是創造英雄救美的機會，老套但經典，絕不過時。]
白芝兮想，英雄救美，有的，剛才季誅算是救了她。
[接著，如果你成功地跟他創造了英雄救美的機會，但是他卻還是拒絕你，不著急，你要慢慢接近他。]
[如果你有幾分姿色，你可以表現地可憐一點，誇讚他的厲害，如果你能把自己裝成一個笨蛋，覺得他是最厲害的那種笨蛋，那效果應該會更好。]
笨蛋？
“這指南認真的嗎？”白芝兮問系統。
系統默默心虛了一下，冰冷的機械音對白芝兮說：【畢竟只是一個參考。】
聞言，白芝兮思考了下。
雖然只是一個參考，但至少是個可以抄的作業。
湊合著用一用。
“三師兄，你剛才的那一招好厲害。”白芝兮雙瞳明媚，她激動地湊到季誅身邊。
白芝兮湊過來的瞬間，季誅指尖悄悄地蜷縮了一下。
“厲害？”季誅低眼，看著白芝兮說。
白芝兮瘋狂點點頭。
少女眼神亮亮。
就像一只搖尾巴的小狗。
季誅肩膀有些微不可查的僵硬，他睫毛輕低，半掩眸色。
白芝兮看不清他的神色，只是覺得他的情緒有點不一樣了。
白芝兮有點懷疑季誅是在她說了幾句話後，開始在心裏掂量要不要一劍弄死她這個作死小師妹。
但是因為任務進度沒變，白芝兮硬著頭皮繼續對季誅期待地說：“三師兄，我以後能跟你一起練劍嗎？”
季誅喉結不著痕跡上下滾動。
少年清澈見底的眸子忽然定定望向白芝兮，季誅的那雙眼睛太過清冷，像水盛了清月，清朗極了，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白芝兮心裏毛毛的，立馬說：“如果不行的話，那就當我沒說。”
季誅眼睫半遮浮現的情緒。
之前師妹看到他，臉上總是覆蓋著厭惡，像是不願意靠近他。
若不是他知道師妹每天堅持給他送糖豆，他就會以為師妹討厭他了。
但是……師妹當面遇到他時，神情總是很不好。
也許，師妹是不願意在表面上與他有所瓜葛。
然而這次……季誅瞥了眼白芝兮。
“我考慮考慮。”季誅下頜線淩厲，側頭，避開白芝兮的目光。
白芝兮明顯感受到季誅對她的態度變得有些疏離。
她沈默了，跟季誅一起練劍，是她作為作死小師妹敢提出的最大膽請求。
“跟一個劍尊大佬贖罪，這太為難我了，你要不把降智buff還給我吧。”白芝兮對系統說。
系統：“……不好意思，降智buff真的不能還。”
白芝兮內心罵罵咧咧，一邊看季誅，一邊看腦海裏的乖巧指南，想找一個新辦法。
然而……
系統忽然激動提示：
【宿主，贖罪值增加30點，作死值抵消10點（來自季誅）】
白芝兮眼前頓時發亮。
白芝兮一下子與季誅隔開一段距離，遠離這個可能會劈死她的劍尊大佬。
看到白芝兮忽然又變成不願意當面與他有所接觸的樣子，季誅神色微頓。
少年低下白皙眼皮，若有所思。
***
白芝兮跟著季誅拜見了縹緲真人。
縹緲真人語氣嚴肅地對白芝兮說，“之前你進入空清靈境的時候，為師忘記告訴你，你大師兄先行一步進去了。”
白芝兮：“……?”這也能忘嗎。
“你大師兄的狀態……其實有些不妙。”
縹緲真人說：“為師想知道你在空清靈境遇到了什麽？”
白芝兮：“遇到了大師兄。”
縹緲真人：“……”
“別的呢？”
白芝兮懶的多說，所以就道：“沒了。”
聞言，縹緲真人點點頭，“好，為師知道了。”
白芝兮：“？”
你知道什麽了？
【宿主，縹緲真人是在問你江緋玉有沒有入魔。】系統默默提醒白芝兮，【如果縹緲真人知道江緋玉是魔，那江緋玉就要被趕走了，宿主，千萬不要暴露江緋玉的身份。】
“如果他回魔域，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完成他身上的任務了？”白芝兮忽然問。
系統：“？”
系統覺得它需要一個冷靜buff，系統緩了緩，用顫抖的機械音吐出兩個字：【不能。】
白芝兮表情微變，她心底點了下頭，“好吧。”
白芝兮開始想說些什麽幫江緋玉隱瞞……但是，縹緲真人先說話，“看來你大師兄並無異樣，是為師多慮了。”
“？”
白芝兮看了眼縹緲真人，覺得他的閱讀理解一定非常高級。
縹緲真人用考慮自家師門友愛的語氣說：“之前的事也是一場誤會，既然你大師兄沒有異樣，你與你大師兄之間的關系，要緩和一下……”
“師尊，方才有一妖魔逃竄，弟子已經將其解決。”季誅忽然出聲。
少年微微皺眉，說：“師尊，魍魎臺看守森嚴，那妖魔是如何逃出來的呢？”
“上次那些魔修影響了魍魎臺陣法，鎖妖陣法松動。”縹緲真人不緊不慢說。
季誅臉上劃過一抹冷然。
白芝兮正在出神摸魚，系統突然在她腦海裏說：“宿主，你要想辦法轉移話題。”
白芝兮：“？”
“為什麽，他們討論點降妖除魔不是很正常嗎。”
系統：“提起之前闖入逐玉宗的魔修，就不得不提起江緋玉的事，紙包不住火，而且江緋玉行事肆意，破綻太多了。”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
白芝兮忽然在縹緲真人面前說，“師尊，等下！”
縹緲真人嚇了一跳，“等下什麽？”
“師尊，有個事，我其實並沒有通過空清靈境。”白芝兮急急說，“師尊，有沒有別的辦法，讓我證明我的誠心？”
季誅不著痕跡看白芝兮一眼。
縹緲真人頓了下，接著和藹一笑，袖袍揚動，拂袖掀起一道仙家陣法撲向白芝兮，“幻境試煉的形式只是外物，其實，你若心誠，萬事皆可證。”
亮色陣光進入白芝兮的眉心，緊接著，一朵剔透六瓣花飄出。
白芝兮心底臥槽，不愧是玄幻世界，都能從人的身上開花。
看到白芝兮身上結出的心花，縹緲真人劃過詫異，隨後欣慰笑了笑，“好，好，六瓣心花，至誠！”
緊接著，一個銀色匣子落下，將心花收入囊中。
系統在白芝兮腦海裏提醒道：【宿主，這心花可以讓你見任務對象薛隱山，我們接下來可以去找他。】
白芝兮頓了頓，說：“薛隱山在蕉鹿山峰上哎，好遠啊，我下次見他吧，今天跑到魍魎臺已經很遠了，我的劍從來沒有飛過這麽遠的路，它會累死的。”
系統：“……”
【當有關鍵機會擺在你面前，但你卻罷工的話，會被判斷為不認真進行贖罪任務，也會遭受魂飛魄散的模擬懲罰。】系統說。
【宿主現在的選擇不去見任務對象嗎？那就會降下模擬魂飛魄散疼痛的懲罰。】
白芝兮趕緊：“等下！我見我見！”
***
白芝兮拿著匣子，前往蕉鹿山峰。
二師兄薛隱山較為特殊，因為身體原因，獨住一山峰，以天地靈氣養之。
路途遙遠，系統生怕白芝兮這個宿主還沒到半路就掉頭溜走，所以在她腦海裏跟她說話，轉移註意力：
【宿主，剛才你在縹緲真人面前幫江緋玉隱瞞了他入魔的事情，增加了300點贖罪值，抵消了50點作死值。】系統開始跟白芝兮算了算任務數值。
白芝兮敷衍點點頭。
白芝兮聽系統繼續說：【還有，你在季誅面前結出了心花，證明了你改過自新的誠心，季誅對你的印象有幾分改變，增加了40點贖罪值，抵消了20點作死值。】
白芝兮繼續敷衍點點頭。
系統內心抓狂：“……”這是你的任務啊！
系統冰冷的嗓音匯報成果：
【宿主，現在贖罪值一共增加了620點，共抵消240點作死值，餘下2760點作死值等待抵消。】
白芝兮心不在焉。
系統：“……”
媽的！
它能不幹嗎！
系統若無其事地說：【宿主，作死值抵消1000點後，就可以開啟系統商城了，屆時可以用贖罪值兌換任務道具。】
白芝兮突然說：“道具可以讓我直接溜走嗎？”
系統內心：^#@…
系統冷冰冰：【不好意思，不可以，道具是幫助你完成任務的，請繼續努力。】
“……”
一段時間的功夫後，白芝兮到達薛隱山所在的蕉鹿山峰。
此處被茫茫皚皚的雪覆蓋，白霧露重，白芝兮剛落在地上，就被漫天的霧氣圍繞，眼前場景變得朦朧起來，白霧虛幻。
白芝兮知道這是什麽東西。
她曾經闖入過這裏。
那時，她搶了薛隱山的功勞。
薛隱山研究出了稀有靈草，降智惡毒buff的白芝兮把靈草搶走，她謊稱這是自己研究出來的靈草，在宗門大肆傳播。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噢！媽的！小傻逼原來是我自己。
後來，降智buff的白芝兮被縹緲真人勸著來找薛隱山道歉，降智惡毒buff的白芝兮不情不願到達蕉鹿山峰，還沒見到二師兄，就被白霧籠罩。
白霧中顯現出她的心中欲望，她壓制威脅坐在輪椅上的可憐的病美人二師兄，讓他莫要追究，把功勞拱手送給她。
當時，薛隱山看到白芝兮心中欲望裏具體的詳細畫面：少女壓在他身上，白皙的雙臂摟住他的脖頸，威脅他，讓他不要追究過去的錯。
薛隱山神情很古怪。
降智buff的白芝兮見到薛隱山出來，又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欲望畫面暴露，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覺得歉意，很社死，所以她自己灰溜溜先跑了，沒有細看薛隱山的神情。
此時此刻，白芝兮眼前的霧氣變化，如上次她闖入蕉鹿山峰那般，霧氣逐漸幻化出一幕幕場景，反映出她心中的渴望。
白霧中依次出現了六個畫面，畫面所顯現的：她背上行囊，美滋滋溜走，再也不見六個師兄。
一縷縷銀色絲線延長拉扯，將白芝兮眼前的霧氣扯散。
“師妹的想法倒是變了不少。”男子清逸如山澗泉水的嗓音傳入霧氣中，語氣莫測。
系統的電子音提醒白芝兮：
【薛隱山，逐玉宗縹緲真人座下二弟子，魍魎之身，千年之靈，靈界之主，靈尾因修覆白虎洲靈界而斷裂，後與縹緲真人做了交易，於逐玉宗修養身體，等待靈身恢覆，再重回靈界。】
白芝兮：“？？？”
等下？？？靈界之主？？？
降智buff的她曾經差點欺壓的病美人，是他媽的靈界之主？？？
白芝兮：“……”
要不溜了吧。
【宿主，友情提醒，與薛隱山的會面開始了，請在會面期間推動任務進度，避免魂飛魄散的模擬懲罰。】
白芝兮糾結了剎那。
白色山霧徹底散去，薛隱山的身形顯現。
一襲聖潔白衣，黑色的發絲溫雅披拂垂下，芝蘭玉樹，唇透粉，攬月入懷。
他坐著輪椅，烏黑眸子擡起。
“師妹怎會來？”薛隱山溫柔地出聲。
“師尊讓我給你送心花。”白芝兮用敷衍的語氣乖巧說。
話音剛落，白芝兮手中的匣子就飛出去了。
男人輕柔接住銀匣子，盒蓋打開，一朵六瓣心花映入他的眼簾。
六瓣心花……
薛隱山眼底忽然劃過一抹炙熱。
他好聽的嗓音溫和平靜道，“六瓣心花，誰結的？”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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眉連娟以增繞兮，目流睇而橫波——兩漢傅毅《舞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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